第86章 快醒過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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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快醒過來
回到魏王府，下人臉上都陰雲密布的，裴若蘭剛走到正房外，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苦藥味，桑雲紅著眼睛迎上來，低聲道，“陛下和太醫都在寢房，姑娘先去後院歇會兒，等人都走了您再去看王爺。”
兩人的事還沒過明路，裴若蘭心裏再擔心霍準，也只能答應下來。
桑雲帶著裴若蘭去了後院魏王妃的居所皓首院，站在牌匾下，桑雲低聲道，“魏王府是前朝張首輔的府邸，先皇清算了張首輔後，就將宅子賜給王爺，以前這院子喚守安院，王爺前些日子才將院名改成了皓首院。”
皓首……裴若蘭明白他的意思，心頭一軟。
進了正房，炭火將屋子熏得正暖，桑雲服侍裴若蘭坐下後，道，“前院正是要用人的時候，奴婢就先回去了。”
裴若蘭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。
桑雲保證道，“等陛下和太醫走了，奴婢立刻來請您。”
裴若蘭低低的應了一聲，看著她離開。
桑雲走後，裴若蘭看著陌生的寢居，心頭被恐慌和失落占據，雖然她和霍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，可在他性命垂危之際，她卻只能離得遠遠的，等到他身邊沒人了，才能去看他一眼。
阿九瞧出裴若蘭的失落，想了想，提起茶壺給她倒了盞茶，勸道，“王爺吉人自有天相，會沒事的。”
裴若蘭接過茶盞，緊緊的捏在手中。幾個月前，她還恨不得他去死，這樣她就能恢覆自由，可現在她卻生怕他活不下來，她想他長長久久的活著。
天色很快黑透，裴若蘭看著眼前跳動的燭火卻沒有一點倦意，桌上放著的點心早已變涼，她未動一口。
“王爺那邊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有消息，姑娘還懷著身孕，要不還是去躺一會兒罷，等前院有了消息，奴婢再叫您起來。”阿九頭一次說這麽多話。
裴若蘭想到腹中的孩子，沈吟許久，點了點頭，阿九扶著她往內室走去。
伺候裴若蘭躺下後，阿九放下帷帳，靠著柱子閉目養神。
時間不知過去多久，外面突然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，裴若蘭和阿九幾乎同時睜開眼，阿九剛幫裴若蘭穿好外裳，桑雲就從外面走了進來，激動道，“姑娘，王爺的命保住了，陛下已經回宮，只留了良太醫當值。”
裴若蘭聽到霍準的性命已經保住，整個人都松弛下來，眼中含著淚花，“我去看看他。”說罷便朝外走去。
阿九和桑雲對視一眼，追了上去。
前院寢房，濃重的苦藥味還未散去，良太醫看到裴若蘭進來，沖她點了點頭，識趣的退了出去。
裴若蘭在床邊坐下，看著霍準毫無血色的臉，心臟狠狠一縮，她伸出有些顫抖的指尖，輕輕的碰了碰他的下巴，感覺到他的皮膚是溫熱的，她才放下心來。
“霍準，”過了會兒，她低低的叫了一聲，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，“我有點害怕，你能不能早點醒過來……”
她在床邊坐了半個時辰，良太醫端著一碗藥進來，看了眼裴若蘭，問道，“這藥是姑娘來餵，還是我來餵？”
“我來罷，”裴若蘭從他手中接過藥碗，用瓷勺舀了一勺，吹涼了送到霍準唇邊，但霍準的唇緊緊閉著，怎麽也餵不進去。
裴若蘭急的額頭上沁出細汗，轉頭朝良太醫看去，“大人方才是怎麽將藥餵給王爺的？”
良太醫並沒有解釋自己剛才是怎麽餵藥的，而是從藥箱中取出一支竹管給裴若蘭，“姑娘試試這個。”說完，避過身去。
裴若蘭仔細觀察了下竹管的構造，又看良太醫避過身去，心中隱約知道這竹管的用法。
她先自己將藥飲下，然後通過竹管哺給霍準，竹管只有中指長，裴若蘭俯身時能清晰的看到霍準烏黑細長的睫毛和臉上的毛孔，聽到他極淺的呼吸聲，臉頰慢慢染上一層緋色。
一碗藥餵完，她從袖中抽出繡帕，幫他擦了擦嘴角，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。
“姑娘已經看過王爺，回去歇著吧。”阿九勸道，她擔心裴若蘭腹中的孩子有個好歹，霍準醒來後會遷怒她。
裴若蘭看了下一旁的滴漏，道，“已經醜時了，過不了多久天就亮了，若是倦了我會自己回去的。”
阿九見她堅持，只得往後退了一步。
裴若蘭每隔一個時辰就給霍準餵一次藥，餵了三次後，她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了很多。
又過了會兒，一縷晨光透光窗戶照進來，打在裴若蘭的臉上，襯得她整個人如霍準打造的那尊觀音一般，慈悲而靜好。
就是這時霍準醒了過來，他實在太累，眼睛只掙開一條線，模模糊糊的看到披著一身霞光的裴若蘭，似夢似幻，讓他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夢境。
裴若蘭察覺到霍準有了意識，握住他的大掌，俯身道，“王爺，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霍準只看到她唇瓣翕動，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麽，很快他再次陷入昏迷，意識消散的前一刻，他想，這次見到的若蘭怎麽跟以往瀕死時在夢中見到的若蘭不一樣。
“太醫！”霍準陷入昏迷後，裴若蘭激動地叫了一聲，下一刻，良太醫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“王爺方才有了些意識。”
良太醫上前仔仔細細的給霍準把了個脈，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，道，“王爺的脈象較昨日沈穩有力了許多，眼下再次陷入昏迷，應該是失血過多，體力不支。”
“那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？”
“快則十二個時辰，慢則兩三天。”
裴若蘭松了口氣，“多謝良太醫。”
良太醫摸著胡子道，“姑娘還懷著身孕，已經守了一夜，也該回去好好歇著了。”
裴若蘭應了一聲，作勢起身，卻因坐了太久，腰酸腿軟，下意識的朝前跪去。
“小心！”阿九眼疾手快的將人接住，托著裴若蘭站穩。
裴若蘭感激的道了聲謝，扶著阿九的胳膊，慢慢走了幾步，才緩過來。
回到皓首院，裴若蘭簡單的用了一碗肉粥，便睡了過去。
等她再醒來時，天色已經有些發暗，她掀開帷帳，看向阿九，“現在什麽時辰了？王爺醒了嗎？”
“王爺已經醒過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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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魏王府，下人臉上都陰雲密布的，裴若蘭剛走到正房外，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苦藥味，桑雲紅著眼睛迎上來，低聲道，“陛下和太醫都在寢房，姑娘先去後院歇會兒，等人都走了您再去看王爺。”
兩人的事還沒過明路，裴若蘭心裏再擔心霍準，也只能答應下來。
桑雲帶著裴若蘭去了後院魏王妃的居所皓首院，站在牌匾下，桑雲低聲道，“魏王府是前朝張首輔的府邸，先皇清算了張首輔後，就將宅子賜給王爺，以前這院子喚守安院，王爺前些日子才將院名改成了皓首院。”
皓首……裴若蘭明白他的意思，心頭一軟。
進了正房，炭火將屋子熏得正暖，桑雲服侍裴若蘭坐下後，道，“前院正是要用人的時候，奴婢就先回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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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雲保證道，“等陛下和太醫走了，奴婢立刻來請您。”
裴若蘭低低的應了一聲，看著她離開。
桑雲走後，裴若蘭看著陌生的寢居，心頭被恐慌和失落占據，雖然她和霍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，可在他性命垂危之際，她卻只能離得遠遠的，等到他身邊沒人了，才能去看他一眼。
阿九瞧出裴若蘭的失落，想了想，提起茶壺給她倒了盞茶，勸道，“王爺吉人自有天相，會沒事的。”
裴若蘭接過茶盞，緊緊的捏在手中。幾個月前，她還恨不得他去死，這樣她就能恢覆自由，可現在她卻生怕他活不下來，她想他長長久久的活著。
天色很快黑透，裴若蘭看著眼前跳動的燭火卻沒有一點倦意，桌上放著的點心早已變涼，她未動一口。
“王爺那邊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有消息，姑娘還懷著身孕，要不還是去躺一會兒罷，等前院有了消息，奴婢再叫您起來。”阿九頭一次說這麽多話。
裴若蘭想到腹中的孩子，沈吟許久，點了點頭，阿九扶著她往內室走去。
伺候裴若蘭躺下後，阿九放下帷帳，靠著柱子閉目養神。
時間不知過去多久，外面突然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，裴若蘭和阿九幾乎同時睜開眼，阿九剛幫裴若蘭穿好外裳，桑雲就從外面走了進來，激動道，“姑娘，王爺的命保住了，陛下已經回宮，只留了良太醫當值。”
裴若蘭聽到霍準的性命已經保住，整個人都松弛下來，眼中含著淚花，“我去看看他。”說罷便朝外走去。
阿九和桑雲對視一眼，追了上去。
前院寢房，濃重的苦藥味還未散去，良太醫看到裴若蘭進來，沖她點了點頭，識趣的退了出去。
裴若蘭在床邊坐下，看著霍準毫無血色的臉，心臟狠狠一縮，她伸出有些顫抖的指尖，輕輕的碰了碰他的下巴，感覺到他的皮膚是溫熱的，她才放下心來。
“霍準，”過了會兒，她低低的叫了一聲，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，“我有點害怕，你能不能早點醒過來……”
她在床邊坐了半個時辰，良太醫端著一碗藥進來，看了眼裴若蘭，問道，“這藥是姑娘來餵，還是我來餵？”
“我來罷，”裴若蘭從他手中接過藥碗，用瓷勺舀了一勺，吹涼了送到霍準唇邊，但霍準的唇緊緊閉著，怎麽也餵不進去。
裴若蘭急的額頭上沁出細汗，轉頭朝良太醫看去，“大人方才是怎麽將藥餵給王爺的？”
良太醫並沒有解釋自己剛才是怎麽餵藥的，而是從藥箱中取出一支竹管給裴若蘭，“姑娘試試這個。”說完，避過身去。
裴若蘭仔細觀察了下竹管的構造，又看良太醫避過身去，心中隱約知道這竹管的用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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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碗藥餵完，她從袖中抽出繡帕，幫他擦了擦嘴角，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。
“姑娘已經看過王爺，回去歇著吧。”阿九勸道，她擔心裴若蘭腹中的孩子有個好歹，霍準醒來後會遷怒她。
裴若蘭看了下一旁的滴漏，道，“已經醜時了，過不了多久天就亮了，若是倦了我會自己回去的。”
阿九見她堅持，只得往後退了一步。
裴若蘭每隔一個時辰就給霍準餵一次藥，餵了三次後，她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了很多。
又過了會兒，一縷晨光透光窗戶照進來，打在裴若蘭的臉上，襯得她整個人如霍準打造的那尊觀音一般，慈悲而靜好。
就是這時霍準醒了過來，他實在太累，眼睛只掙開一條線，模模糊糊的看到披著一身霞光的裴若蘭，似夢似幻，讓他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夢境。
裴若蘭察覺到霍準有了意識，握住他的大掌，俯身道，“王爺，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霍準只看到她唇瓣翕動，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麽，很快他再次陷入昏迷，意識消散的前一刻，他想，這次見到的若蘭怎麽跟以往瀕死時在夢中見到的若蘭不一樣。
“太醫！”霍準陷入昏迷後，裴若蘭激動地叫了一聲，下一刻，良太醫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“王爺方才有了些意識。”
良太醫上前仔仔細細的給霍準把了個脈，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，道，“王爺的脈象較昨日沈穩有力了許多，眼下再次陷入昏迷，應該是失血過多，體力不支。”
“那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？”
“快則十二個時辰，慢則兩三天。”
裴若蘭松了口氣，“多謝良太醫。”
良太醫摸著胡子道，“姑娘還懷著身孕，已經守了一夜，也該回去好好歇著了。”
裴若蘭應了一聲，作勢起身，卻因坐了太久，腰酸腿軟，下意識的朝前跪去。
“小心！”阿九眼疾手快的將人接住，托著裴若蘭站穩。
裴若蘭感激的道了聲謝，扶著阿九的胳膊，慢慢走了幾步，才緩過來。
回到皓首院，裴若蘭簡單的用了一碗肉粥，便睡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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